疫情有感,重读《亮剑》


引自 第一章

他的脸上带着日本军官惯有的神态:冷酷和坚毅。他是个随时准备为天皇陛下献身的武士,从来没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当回事的人,自然就更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当回事。

引自 第一章

他想起拿破仑关于战争的一句经典之言:进行战争的原则也和实施围攻的原则一样,火力必须集中在一个点上,而且必须打开一个缺口,一旦敌人的稳定性被破坏,而后的任务就是把它彻底击溃。赵刚想,这个不知道拿破仑为何许人的李云龙团长倒是个天生的战术家,看来在战争领域内,理论是苍白的,丰富的战争实践才是重要的。

引自 第五章

有实战经验的老兵打起仗来从不咋咋呼呼,像吝啬的商人一样仔细算计着双方本钱之间的悬殊,怎样才能用自己有限的本钱去换最大的利益。他们见自己的哨兵被打倒后,绝不会勃然大怒地扑过去替战友报仇,而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哨兵已完成了自己的职责,下面该轮到他们尽职责了。打仗嘛,要是死几个人就大哭大喊地要报仇,这仗就没法打了,只有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才这么干。

引自 第十六章

他说得很亲热,很诚恳,很推心置腹,很轻描淡写,似乎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一场恶战,他不过是劝说一群不大懂事的弟兄,而他是众望所归的大哥。这也算是李云龙的独特魅力,他把一厢情愿的事弄得像真的似的,根本不容对方考虑。对方被他这连劝带训还似乎是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的一连串语言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他那边早像是把这事定下了,无须讨论,已经在忙忙乎乎准备实行了。

引自 第二十一章

你的性格里有种很不安分的因素,不愿意受束缚,喜欢我行我素,一旦你的行为受到限制,就要想方设法闹出些事来,这是你的弱点,也是优点,毕竟一个人应该保持自己思想的独立性,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关键是你要努力学习,你既为职业军人,就要做个优秀的军人,而优秀的军人是要不断学习的,随着时代的发展,你过去所参加的战争已成为历史,要应付现代化的战争就要有现代化的知识和思维方式。最近,我看了一些资料,正在朝鲜进行的这场战争中,我们的装备和战术都很原始,对美军的战斗力和作战方式都估计不足,仅靠战士们的英雄主义和血肉之躯和一支现代化的军队去较量,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伤亡和代价,这非常使人痛心。作为一个统兵数万的将领,你的责任重大,没有知识行吗?

引自 第二十二章

你们三人在不同的战场上都和国民党的五大主力交过手,他们将领的军事素养、指挥能力,他们军官和士兵的作战素质和顽强精神,你们恐怕都有领教。要叫我说,对于这场战争的胜利,政治因素要多于军事因素,国民党的失败,政治上是必然的,军事上却是偶然的。对于我军百战百胜,天下无敌的神话,身为一个普通士兵相信情有可原,身为一个将领也这么认为,就是百分之百的愚蠢。公正地说,我军的优势在于英勇顽强,有不怕吃苦连续作战的传统。我军劣势恐怕就多了,火力和机动能力极差,真正懂得现代化战争的将领极少,战术思想的陈旧与僵化,后勤保障能力薄弱,军官和士兵的军事素质和文化素质很低。

引自 第三十章

孩子,人类的历史,不过是浪花中的一点泡沫。而苦难是人类品格的试金石,把人置于苦难的炼狱中,才能看到人性的真谛和心灵狂飙闪电的壮观。悲剧把人生的善恶推向极端,它所提供的人生哲理和历史教训是无可比拟的。人性太复杂了,它有着巨大的包容性,让人失态的迷狂,叫人切齿的卑鄙,使人扼腕的怯懦,令人轻蔑的圆滑和世故,也有与之相对应的冒险犯颜,极言直谏的脊梁和风骨,举国皆吾敌,而不改其度。这就是人性的双重性,世间万物不离其宗,譬如太阳,人类既然接受了它喷薄时的那种瑰丽,升腾时的那种蓬勃,就得接受它骄横中天的炽烈,那是同时赐予你的。

引自 第三十二章

愚昧的人往往心胸狭隘,容易走极端。

引自 第三十六章

他的致命错误就是太重资历了,唯独忽视了一点,时代变了,金戈铁马、百战沙场的时代早已结束了,战尘落定后该是个玩儿政治、玩儿权术的时代。

引自 第三十六章

他似乎有点儿明白了,不能钻进事物组成的乱麻里去考虑问题,你要跳出乱麻置身事外去考虑问题,别纠缠在表面的小事上。听谁的,不听谁的,什么是最高权力机关,谁是左派,谁是右派,谁革命谁反革命,这统统不重要,关键是谁拥有了评判权和解释权,斯大林那句话说得可谓精辟:“胜利者是不该受到责备的。”想到这里,李云龙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事原本很简单,是政治家们故弄玄虚,把原本简单的事弄得复杂化了。

引自 第四十章

任何一支部队都有自己的传统,传统是什么?传统是一种气质,一种性格。这种气质和性格往往是由这支部队组建时,首任军事首长的性格和气质决定的,他给这支部队注入了灵魂。从此不管岁月流逝,人员更迭,这支部队灵魂永在。事实证明,一支具有优良传统的部队,往往具有培养英雄的土壤,英雄(或是优秀军人)的出现往往不是由个体形式而是由群体形式出现。理由很简单,他们受到同样传统的影响,养成了同样的性格和气质。

引自 第四十一章

这些来自最底层的老百姓,文化素质很低,思维方式是直线式的,只想一点,不计其余。他们想不通,身为人民子弟兵的解放军竟然会向群众开枪?他们是革命造反派,是响应领袖的号召起来造资产阶级反的,何罪之有?至于他们自己有什么过错,他们根本不去想,只认定自己占了天大的理。
这些来自社会底层的老百姓有个特点,就个体而言,似乎胆小如鼠。如果有人登高一呼,则立刻应者如云,血脉偾张,勇气能呈等比级数地增长,关键是谁先做出头的椽子。人人都希望别人去出头,自己随大溜。如对手过于强大,先出头的椽子被砍了,他们便作鸟兽散,当初慷慨激昂的誓言,万夫不挡的勇气全不提了。反之,若是对手稍露软弱的征兆,他们便增添了十倍的勇气,迸发出百倍的破坏力。

引自 第四十二章

赵刚说:“每个正常人身上都同时存在着人性和兽性,或者也可以称为善良和邪恶,如果不善于调整自己,随时加强自我修养,那么兽性的、邪恶的东西随时都会抬头。”